出了闹市区,马的速度也逐渐慢下来,因为苏黎实在好奇月氏一族为什么会受到排挤,拓跋赦便说了一些关于月氏的往事。
相传月氏一族非常强大,可以说天下有国界,但月氏无界,雍都也曾经是月氏的都城,月氏的族人遍布天下,皆因他们拥有一种让人惧怕的能力——预知。
预知,也就是预先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,这种能力只通过血脉传承,无法通过后天学习得到。
拥有预知能力的人,子女不一定会继承它,按现在的话来说,预知就是一种隐性遗传。
但越为尊贵的血统,遗传的显性表现就越为稳定,到后来,只要母亲拥有这种能力,就一定会传给自己的子女。
未来掌握在了母系氏族的手里,女人们向来团结,权力得到了极大的集中,月氏一族也因此日渐繁荣。
一般故事到了这里就会出现转折了。
男性即使通过母亲的遗传得到了这种能力,也仅限于个体,不会传给后代,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,能力会逐渐消失,这使得他们感到恐惧。
为了不让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,他们开始筹谋如何推倒母系氏族的统治。
未来可以预知,谣言却不能被抑制。
将这种能力诬陷成一种不幸的疾病,很快就得到了广泛的传播,并因此以讹传讹,只要生下来的是女婴,就会被扼杀在摇篮里。
自相残杀使得月氏一族迅速衰败,失去了预知能力的庇佑,无法再准确预判未来会发生的事,像失去嗅觉被蒙住眼睛的狼,变得孤立无援。
一些地方小国也渐渐不受掌控,纷纷揭竿而起,将月氏残害族人的消息大范围扩散,很快就引起众怒。
最后月氏一族只剩下两个分支,其中一支是拓跋赦的母亲,另一个则是苏既鸣。
其实苏既鸣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月氏的族人,他只是被带来的养子。
叔父伯伯们自相残杀,族里的女人不是被杀死就是送去联姻,自小在这种环境熏陶下,养成阴险狡诈的性格,不过这是后话,拓跋赦没说给苏黎听。
话刚说完,就到了通府的门前,朱红色的大门紧锁,拓跋赦去叩门,未见人出来,也不见其他人进去,便和苏黎在旁边一棵榕树下等着。
负责运送物品的马车也随后便至,玉竹从马车上下来,却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子,差点崴了脚,幸亏苏黎离得不远,眼疾手快的抱住玉竹。
不过脸上的纱巾却因此滑下来。
拓跋赦捡起地上的纱巾,上面沾了一点灰,他将灰尘轻轻掸去,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一只猫的背脊。
之后动作熟练的捏住一角,手指灵活翻转纱巾,转眼间就叠放整齐,拓跋赦将纱巾小心的放进了前襟。
像是非常珍惜这件物品,确认好放置妥当后才朝着苏黎走去,与形象不符的举动勾起了苏黎的好奇心,苏黎不禁问道。
“这块纱巾很重要吗?”,其实从动作里也不难看出这是一件珍贵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