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玉竹的父母在没有发生战乱以前是商人,为人本分且做事勤快,又懂得看账,王爷便让他们领了管家一职,可他们却死在了如今这个管家的手里。”
尽管料到玉竹的身世不简单,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凄惨背景。
父母双亡,还要为仇人卖命,那楠妈妈是站在什么立场保护她呢?承诺又是如何而来?
没等苏黎问,楠妈妈自己就先说了出来,“我那时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,习惯了独来独往,他们也不敢来招惹我,我以为会一直相安无事,直到出了那件事。”
“是我太低估在那种环境下还能活下来的人,互相厮杀已成了他们的本能,就这样我目睹了玉竹父母被害的经过。他们让我处理玉竹父母的尸首,这样一来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。”
楠妈妈话到此处已有些哽咽,但还是坚持说了下去。
“当时玉竹的母亲还没咽气,但也奄奄一息,她说她刚出生不久的女儿被他们扔到了城外的稻田里,恳求我去救她,我知道他们当时也看到了袖手旁观的我,却只字不提,愧对于他们的仁慈,我答应了她,他们人多势众,又有专人把守,只能等到天黑去寻。还好这孩子命大活了下来,只是她的父母……”
兴许是回想起当时惨烈的一幕,楠妈妈语气几度哽咽。
“却没能再见到他们的女儿。“
“我不敢直接把玉竹带回来,只能先将她养在我哥哥家,等她长到九岁,才敢以我远房亲戚的身份接回来。”
“那九年我天天都能梦见玉竹的母亲,她问我孩子去哪儿了,我没办法回答她,只能在她的哀泣声中辗转反侧,所以只有玉竹在我身边,我才会感到心安。”
只有提到玉竹的时候,楠妈妈的神情才会稍微放松一些,玉竹把楠妈妈当成自己唯一的靠山,殊不知自己才是楠妈妈的精神支柱。
苏黎隐隐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——楠妈妈可能无法再保护玉竹。但她不敢问,同时也祈祷楠妈妈什么都别说,就当是终于有地方可以诉苦,这样苏黎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。
然而这种预感却应验了。
“不久前,传来了王爷要留在京城的消息,他们怕我把当年的事说出去,给我下了毒。”
“这种毒会一直藏在身体里,需要药引才能发作,因为他们也不确定王爷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。”
“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吗?”,苏黎焦急的追问道。
“如果有就好了,这是南方少数民族特有的毒药,再者,以我身体里毒素的量,就算有解药也无济于事。”
“越姑娘,”,这是拓跋赦临时起的名字,苏黎一时没反应过来,还好楠妈妈仍处于悲痛的情绪中,并没有察觉到。“我只能将玉竹托付于你,请你一定要让王爷知道其中内情。”
兴许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,楠妈妈咳出了一口血,苏黎赶忙掏出手帕想要帮忙擦拭,楠妈妈却连连向后退了几步。
“我就是沾了玉竹母亲的血才染上的,这毒嗜血,你千万别碰到。”
待楠妈妈收拾完毕,玉竹刚好推门而入,看到两人都站着,玉竹好奇的问道发生了什么,楠妈妈不语,只是用哀求的眼神望着苏黎。
玉竹在她们两人身上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,只得懊恼的找了张凳子坐下,等待她们其中一人开口。
苏黎抵不过楠妈妈的哀求,还是点了点头,能不能把这些都告诉拓跋赦,帮助玉竹摆脱困境,苏黎没有一点把握,如今也只能这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