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一直把玉竹看得很紧，是为了护她周全。”，似乎是不想让声音传出屋子，楠妈妈这句话说得很轻。
沉思被打断，苏黎看向了楠妈妈。
可是在说完那句话之后，楠妈妈便再也没开口说话。
沉默的氛围持续到玉竹抬着洗干净的碗筷进来，才得以结束。
玉竹一进来就感觉到有一注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游离，想找到目光的来源，却和楠妈妈的视线撞了个正着。
“小姐……”，玉竹还没说完，就被楠妈妈抢了话头，“你去把柜子里的调料重新点一遍，昨天仓库那边说少了一袋盐，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偷了。”
玉竹点点头，虽然想和苏黎说上话，楠妈妈却没给她这个说话的机会，玉竹刚把木盆刚放到了桌上，就被楠妈妈催促着出了门，去清点调料的数目。
楠妈妈几乎是半推半送的把玉竹送出了门。看着她走进存放调料的房间，关上了门，才回到了屋内，把门带上。
苏黎不知该说些什么，坐在那里如坐针毡，刚准备假借活动四肢站起来走动走动，楠妈妈就已经坐到了她对面，苏黎还没抬起来的屁股只得又回到凳子上。
到底是什么样的隐情，需要如此谨慎的瞒着玉竹呢？苏黎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头绪。
“你是王爷带回来的，我知道。”，楠妈妈先开了口。
听到王爷两个字，苏黎心里咯噔了一下，虽然这本来就是众所周知的事，但因为此前没见过楠妈妈，再从她嘴里听到自己的来历，不免有些惊讶。
而且也猜不透楠妈妈此话的用意。
是怀疑？还是质问？问了之后要怎么回答才能应付得下来，现在苏黎心里完全没底。
进城时拓跋赦说只用回答自己的名字，显然这话已经不适用于目前的情况。
拓跋赦说晚上自己会偷偷从宫里溜出来与苏黎见面，可是能不能出来是一个问题，什么时候到王府又是一个问题。
怎么找也找不到合适的答案，想问的问题反而越想越多，苏黎只得硬着头皮听着。
楠妈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，说道：“王爷是一个善良的人，只要遇到因为战乱而无家可归的人，就会把他们带回来安置在府上。”
苏黎以为是在说自己，连忙摆手解释，自己不是因为战乱失去了住所才跟着拓跋赦回来的。
“我们只是在城外偶遇。”
本来想说的话是拓跋赦带她回来也只是出于认识自己的家人，但这样解释起来太麻烦，而且如果被追问，苏黎可能会因为答不上来而被怀疑。
所以苏黎只挑了最无懈可击的部分来说，可楠妈妈似乎并不在意苏黎的来历，见她没有其他的话要说，便继续说道：
“一般来说，因战乱流离失所的人，是要由户部的人统一收编后，再根据个人的能力分散到各处，如果还有其他的家人，就会把他们送到家人的身边。”
苏黎听得有些发懵，这好像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，楠妈妈到底想说什么呢？不好贸然提出问题，只能继续听着。
“这么做的好处，一是可以减轻朝廷救济难民的财政压力，二是可以帮助难民获得长期且稳定的收入，同时防止出现反间。”
话毕，楠妈妈拿起刚才倒的那杯水，慢悠悠地喝下一口，似乎想看苏黎的反应。
要是放在现代，苏黎无论如何都会捧上一两句，以表示自己在认真倾听，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，任何选择可能都会出现无法挽回的后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