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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诗三百(2)小饼如嚼月,中有酥和饴(1 / 2)

白绣蝶脑力惊人,一晚上就着那点惺忪的烛火竟然默写下数十篇诗,文雀第二日照常提早醒来冥想,看见桌上那一叠纸上整整齐齐写下许多字来,心中不由得感叹,若是她也能有白绣蝶这样的好脑子就好了,转念一想她现在可不就是这聪明人的乖乖学生,说不定也能沾点白绣蝶的灵气呢。

文雀兀自想了好一会儿,把自己给想开心了,高高兴兴地打了会儿坐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好的原因,今日修习功法时,内力似乎流畅了不少,不似往日那般略有滞涩。

因着一开始瞎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文雀今日打坐比往常晚了些,但顾忌着房中还有个睡着的白绣蝶,文雀还是缩短了时间,在和以往一样的时辰结束了冥想,又悄悄摸回床上,躺在白绣蝶身边假寐。

不多时,白绣蝶悠悠转醒,又要开始她“勤学苦练”的一天,纵然白绣蝶动作轻,有心想让文雀多睡一会儿,奈何文雀早就醒着,更何况她除了要和白绣蝶一块儿去学认字,还有浣洗的一干杂务等着她,赖床是万万赖不得的,于是白绣蝶起来没多久,文雀也赶紧起来了。

“昨夜我的蜡烛燃得久了些,小蝉睡得还安稳吗?”白绣蝶见文雀起身,便关心道。

“大概没有谁睡得比我还熟了。”文雀揉揉眼睛,从枕头下取出那几枚发饰,草草将散乱的发丝固定了一番,便飞快地套上衣衫,跳下床去梳洗了。

上午没什么客人来,文雀稍微清闲一些,便跟着白绣蝶去读书识字,顺便上交昨日的练字成果。

看到她的字,教习师傅有些沉默,随后模棱两可地说了句:“还可以,小蝉挺努力的。”

文雀的脸有些羞红,这句话的意思也许是说她真是写了一笔烂字,可对文雀来说已经是相当温柔的批评了,就算兰姑姑对她和小蝶很好,可她们犯错时还是会被厉声斥责,前世在瑞王府更不必说。

文雀杀人一向利落,少有失手,对此齐子澄只吝啬的赐她两个字:“不错。”

但她也有栽了跟头的时候,比如宁王离京南下调查水患的时候,她前去刺杀宁王,却被其身边一名侍卫反伤,眼见任务已经不可能完成,她只好返回王府复命。

文雀仍然记得那一天。

她受了不轻的伤,好在有另一名隐卫接应她才顺利回了王府。她不敢喘息,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便去向齐子澄请罚了。

“宁王身边有一人,武功极高,属下……失手了。”文雀跪在地上,止不住地发抖,一方面是因为伤势过重,另一方面是出于对齐子澄的畏惧。

齐子澄当时正捧着一卷书在看,她一句话说完便噤了声,大气都不敢出,可齐子澄好像没听到一般,仍旧悠闲地在那里品茶读书。

又过了好一会儿,文雀已经跪得头晕眼花,她唯恐自己等下晕在这里,在齐子澄面前失了态,于是硬着头皮试探道:“属下无能,请殿下——”

话未说完,齐子澄放下了茶盏,青瓷的杯子落在那张花梨木的书案上,发出一声清脆的“咔”,声音不大,文雀却不敢再多言了。

“那人应是云家新招揽的客卿,名叫秋云鹤,没想到武功竟然这样了得,连你都不敌他。”

齐子澄的眼睛还看着那本书。

“你此番虽然失手,却也替本王探清了那秋云鹤的深浅,也算有收获。”齐子澄放下书卷,慢慢踱步到她面前,文雀的头颅低垂着,只能看到那双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的鞋子。

她小心翼翼地缩了缩身子,唯恐自己碰脏了那尊贵无比的人。

“本王当年怜你年幼,便将你带回府中,这些年来你也忠心耿耿,不曾让本王失望过,”齐子澄不知何时俯下了身,伸手钳住文雀的脸颊,将她的头扳起来,凝视着她的眼睛继续道,“本王始终认为,阿雀和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是不一样的,对不对?”

看起来是在问她,可文雀下颌被齐子澄紧紧捏住,力度之大让她这个极能忍痛的人都感到颔骨生疼,哪里能开口说话,只能睁大双眼恐惧地看向她的主人。

文雀知道齐子澄动怒了。

“阿雀,你抖什么,本王不曾怪你,只是你此次失手,该罚还是得罚,这就去领吧。”齐子澄松开手,仿佛没有看到她身上的伤,慢条斯理地下了罚。

瑞王府的责罚是极为残酷的,在刑室里度过的那几天成了文雀为数不多的阴影,这段伴随着疼痛与恐惧的经历也让文雀记住了秋云鹤这个名字,她恨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打破了她几乎完美的战绩,带给了她最为惨痛的一次失败,甚至最后让她顶着文心的身份被他一箭射杀,让她的死推动了宁王的倒台,成就了齐子澄的东宫之位,更成全了文心与齐子澄的一段良缘——瑞王遇刺,文小姐舍身相护,瑞王感念文小姐情义,待文小姐“伤愈”后便十里红妆迎娶了这位相府千金。

自此,齐子澄的储君之位恐怕已经无人能够动摇了

“小蝉,小蝉,想什么呢?”

文雀猛然回过神来,白绣蝶正担忧地看着她,刚刚文雀的状态有些不对劲,那是一种让她很不舒服的感觉,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,正把文雀从她身边拖走。

文雀抬眼瞥了一下教习师傅,她还在翻着手中的书册,对自己和小蝶的小动作浑然不觉。

她没有出声,而是轻轻摇了下头,向白绣蝶示意自己没事。

碍着地方不合适,白绣蝶没有多问,只是默默将文雀摊在面前的书册翻了一页过去。

白绣蝶有些后悔,自己是不是不应该那么早离开训练营,也不知道她被带走的日子里,文雀经受了怎样残酷的考验。

教习师傅的声音响起来,两人满怀心事,沉闷地听讲。

半晌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,讲学就这样结束了,白绣蝶下午还要练习舞乐,便留在主楼,文雀则要回后院去。

文雀刚掀帘出了主楼,迎面便碰上来寻她的春桃。

“哎哟,小蝉妹妹刚念完书是不是,那可赶巧。”春桃说罢,也不等文雀回应,拉了文雀的胳膊反身便走,边走边交代着,“小蝉以前在家应该也做饭的吧,今天可得你来帮忙了,咱们快些,赶紧呢。”

文雀就这么一脸茫然的被春桃拉着走,一路来到了小厨房。

“这是花叶姑姑,管着后厨的,今天后厨的帮工突然生了疾病,花叶姑姑忙不过来,只好先拉你来应个急了,你听花叶姑姑的吩咐就好。”春桃语速飞快地对文雀说着。

花叶看起来比花娘子和花蕊姑姑要年轻些,此时正在厨房里忙的脚不沾地。

“哎呀,快点过来呀,看不到我忙得脚都要飞起来了吗,春桃你也别走了,进来一起帮忙。”花叶朝着站在门口的两人喊道。

“哎哟,我可只能打个下手,不然这厨房可是不保,”春桃无奈地道,嘴上这么说着,手上倒是利落地挽了袖子,推着文雀进去,“我可还给你找了个帮手来呢。”

小厨房里雾气蒸腾,糕点香气四溢,文雀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春水居,还在兰姑姑手下做事。

“好,这孩子看着就是个干活细致的,来,过来,叫什么名字,会和面吗……”花叶也不多啰嗦,径直拉了文雀往那一堆厨点工具处走去,竟然直接把春桃晾在了一边。

文雀一边应着花叶的问题,一边回头去看春桃,春桃似乎没有半点不满,反而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,拿了一个盆开始搅拌里边的馅料,雪白的腕子执了一双竹箸在那满盆的豆沙里翻动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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