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倒是你,有这个闲工夫,不如回你的户部多做点事。”
何景辉气结,原本是有点心疼慕南钊,才耐着性子哄几句。
谁曾想好心没好报。
何景辉当即不装了,冷笑道,“老子天黑才从户部出来!干了一天的活儿,老子现在就是要吃饭!喝酒!休息!”
“你自己不吃不睡的忙,等哪天突然累死了,兄弟我还得留着命给你收尸呢!”
“哦,顾老板那边你也放心,我会帮你当面报丧,把人家买你那一文钱还清了,然后告诉她,买的男人死了,以后想招几个赘婿都自由。”
何景辉前面骂时,慕南钊本来还很平静。
但听到“还一文钱”时,他额角青筋剧烈收缩,猛地瞪着何景辉。
何景兰看他动怒,尽管心头发虚,但还是摆出了毫不畏惧的架势。
“怎么,瞪我作甚,你难不成还要咬我两口?”
“你不反驳我,就是觉得我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!”
慕南钊没说话,忽然站起来,给何景辉吓了一跳。
“你、你干什么!都是读书人,动口不动手啊!”
慕南钊狠狠看向他,咬牙道,“我要喝酒。”
月上中天,两人都喝至醺然。
何景辉搭着慕南钊的肩膀说,“兄弟会帮你想办法。”
“你别忘了我妹妹是谁,她跟你的顾老板是最最要好的知己,顾老板就算不想理你,人家好姐妹两个总要见面的吧?”
慕南钊眼神凉凉地看向何景辉,“你这是安慰我,还是故意戳我心窝子?”
何景辉醉醺醺地嬉笑,“没关系,都一样,都是我对你满满的……关心!”
慕南钊无语望天,同时一抖肩膀,将何景辉的手甩了下去。
何景辉身子骤然失去平衡,一歪趴在了桌上。
他已经开始犯迷糊了,嘴里还在小声嘟囔,“我看到景兰往青田县寄信了,肯定是给顾老板的,就、就前两天的事儿。”
慕南钊双眸一睁,哪里看得出半点醉意。
“你可知景兰信中写了什么?是给顾喜喜的回信么?”
等了片刻没有回应。
慕南钊只得伸手推了推何景辉,然后就听见悠长的鼾声响起。
他沉着脸端坐一会儿,唤门外守着的下人进来。
“把何大人抬去客房,好生安置。”
花池渡村,顾喜喜洒在院子角落的苜蓿草一夜出芽,才两三天就长到了一拃长。
这是今年看到的第一茬野菜,预示着西北的春天到来。
张婶欢喜地摘了苜蓿草,鲜嫩的轻轻一掐就断。
家里还是第一次吃这个。
听顾喜喜说苜蓿要吃鲜嫩的,凉拌、蒸菜团子、麦饭都好。
张婶决定先做成凉拌,再烙几张春饼,吃个春天头茬的原汁原味。
简单的饭菜做起来很快。
张婶叫石头,“去喊你喜喜姐回家吃饭!”
石头放下正在记诵的书本,脆生生答应着就往外跑。
如今他也有独属于自己的书了,当然是喜喜姐给买的。
就是不知新的先生何时才来。
不过喜喜姐这几日忙碌的正与此有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