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也随着人的放松而飘忽,没想到这一次还没走到最后。
拓跋赦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值不值,最大的悲哀可能是依旧是死的不明不白,可如果人死了还需要在意这些吗?
身上的疼痛渐渐消失了,应该是要死了,就到这里吧。
拓跋赦卯足了身体里最后的力气,将苏黎从怀里推了出去,用着自己也不确定对方能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。
“你快走,不要把自己暴露在亮的地方。”
说完便闭上了眼睛。
苏黎还没回过神来,就被拓跋赦猝不及防的一把推开,还好力气是向上的,不然一定会摔倒在地。
听到这句要自己先走的话,想来拓跋赦的身体状况不是很乐观,他可能是判断到自己已经无法脱身,才会让苏黎独自离开。
但苏黎不会这么做。
如果要离开,必须是两个人同时离开,她不会抛下拓跋赦,无论出于何种原因。
刺杀的人意外的小心谨慎,到现在也没再发动攻击,苏黎抬头望去,只见屋顶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人,但先前的人并没有察觉,把箭架到了弦上。
还没来得及放手,就被一个飘逸的身形撂倒,从手中松开的弓箭顺着屋檐向下滚落,人被毫无痕迹的处理了,只发出了箭头落地的声响。
苏黎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谁,正是不久前才和自己从前院分别的常洳。
救兵及时出现,顿时拉满了安全感,且常孟很快就带人上去收拾残局,也不用再担心会遭到偷袭。
一切又回到正常的轨道,苏黎终于松了口气,回过头来看拓跋赦,人虽然已经陷入了失血昏迷的状态,但仍然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。
双目没有完全阖上,还残留着微弱的意识。
苏黎蹲下身,告诉他常洳带了人来,危险已经解除了,拓跋赦未作出任何回应,而是上半身不受控制的向前倾斜。
在拓跋赦即将倒在地上的瞬间,苏黎伸出双手接住了摇摇欲坠的拓跋赦,侧目却没看到原本应该在拓跋赦右臂上的箭。
苏黎四周看了个遍,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拓跋赦原先中箭的地方,血迹之中横躺着一支箭,猜想是在过来接住苏黎的同时,忍痛将右臂的箭拔了出来,扔在了那里。
所以才会比预想的还要快陷入昏迷,苏黎很是佩服拓跋赦坚强的意志力,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做出决策,直到确认苏黎脱离危险后才放松警惕。
不,不完全是佩服,可以说是敬佩了。
昏迷中的拓跋赦做了一个梦。
他梦到自己从小就住在宫里,母亲没有因为寝宫走水去世,而是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。父皇也对他疼爱有加,即便他不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。
身处在温馨美满的家庭氛围,真假就好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,假作真时真亦假,无为有处有还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