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垂荷,桃夭,更衣,随我去那几个铺子逛逛。”
闲来无事,多出去走走吧,对身体也好。
车辙声辘辘。
温灵籁垂眼坐在丝绸软垫上,纤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延绵山峰,她手捧一本《太公六韬》,读得津津有味,两耳不闻车外声。
桃夭偷瞄了好几次温灵籁,叹了一口气,道:“女娘,你都出来了,好好享受一下这个春日暖阳吧。”
垂荷掀起车帘,瞧见外面天色阴沉,棉絮似的厚云层层堆积在天际。
嗯,这春日暖阳躲了起来而已。
温灵籁放下手中的抄本,笑了笑,“除了这些书,我已不知有何事可以打发时光了,总觉得这一生好漫长啊。”
“怎会,我那有可多好看的话本子了,女娘,您要看不?”桃夭说话的神情,与女娘间交换闺中私书般,羞涩。
以前,温灵籁首选书籍与寻常女娘无异,皆是佳人才子的话本子,但是翻来覆去,发现许多情节在前世已经看过了,读起来索然无味。于是开始自己提笔写书,谈情说爱的桥段她熟得不得了,文笔通俗直白但又偶带文采,让看书之人欲罢不能。过没多久,民间传开了一个叫西红柿的书者著书,本本乃是精华。
见温灵籁笑而不搭话,桃夭急了,“别瞧不上!那可是西红柿郎君的最新著本,我花了一个月月钱买的!女娘若不信,可问垂荷,垂荷夜里还偷偷燃灯看我买的话本子呢!”
桃夭小女娘说得可较劲了。
“嗯,吾知晓,但吾觉得吾手中的这本《太公六韬》更为精彩。此书道出,心以启智,智以启财,财以启众,众以启贤,贤之有启,以王天下。虽吾无心朝政,但谁人不爱那几两碎银?你们也多看一些叫人启发的书,与吾一道挣钱,过上神仙乐逍遥的日子吧。”
温灵籁有意打趣桃夭,桃夭如今年约二八、二七,正是女娘心思春芽正抽时候,爱上这些读物很正常。遥想前世,她都工作好几年了,仍会捧着手机看电子书发出吃吃笑声。
“君不肖,则国危而民乱,君贤圣则国安而民治,祸福在君不在天时。为了达到富可敌国的梦想,吾会以身作则。”温灵籁看着桃夭逐渐抓狂的小脸,越说越想笑,险些绷不住了。
“女娘!你莫要打趣我了!”桃夭试探道。
最终在温灵籁微微上扬的眼角瞧出了不同,桃夭才知道温灵籁与她正说笑。被温灵籁先前那几句话鞭笞得后背直冒冷汗,谁敢夸下这挣钱挣到富可敌国的海口啊!现下神经一松,反倒觉得有些发凉。
马车颠簸了几下,缓缓走过二里地,车突然停下。车外车夫道,“女娘,车被拦着了。”
昏暗无雨,温灵籁掀起一角车帘,远远瞧见大道一旁围着许多身穿青赤窄袖便衣的衙役,路上设置了障碍拦截。
瞧见她们的马车,为首一位身着翠蓝圆领直裰的男子只身前来,他看了一眼车上悬挂的鱼府,上仅有一个苍劲有力的“安”字,了然车内身份不可无理,恭敬道:“还请女娘绕道而行。此路工部司下了路障,正要修路,约五日可完工,多有不便请见谅。”
“修路?”温灵籁声音清冷,“是何原因?”
“路崩已坏。”为首之人回道。
好好的,城里的路会崩?温灵籁轻蹙眉间,再往前走几里路便能到铺子,此路不通的话,能驶马车之路就绕道。
罢了,走路也好,不要影响别人基建。
温灵籁命车夫先行回府,自己则领着垂荷、桃夭二人走路前往。
前方修路,不影响街道上的热闹。
没有帷帽遮掩,温灵籁的模样被街上的市井无赖瞧了去,色胆如天,悄然尾随温灵籁三人。
天已下起了毛毛细雨,三人加快了脚步。不料迎面撞上一人,那人先是扯着嗓子大喊一声,“哪个混球敢撞小爷我!”
抬头瞧见是三个女娘,顿时露出猥琐面容,说道:“原来是三位貌美小女娘呀!你们要是给爷好好道个歉,爷就放过你们。”说完,还嘿嘿粗俗一笑。
垂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万没想到,自己分明已很刻意躲闪了,此人还是迎面撞上来。
果然是有备而来。
见三人不说话,要绕开他们而行。那人身后的两个小厮立刻向前堵拦住三人。
一颗石子蓦地从巷子里飞来,不偏不倚,正好砸到了那人的侧脑门。
“啊!是谁!”那人捂着头,哀声不断。
两小厮惊声大喊“郎君”,慌张失措地围着那人,恶狠狠地朝着石子砸来的方向大声喝道:“何人在此处放肆!”
温灵籁、桃夭和垂荷也茫然转头看去。
巷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女娃,年约六岁,头顶垂髫髻,一手称着特制的小纸伞,一手叉腰,小下巴挺得老高,嘴巴噘得能挂油瓶。
见比自己高壮的人,六岁小女娃丝毫不怵,甚至还朝那几人哼了声,鄙夷不屑道:“下次再让小姑奶奶我瞧见你欺负人,欺负我婶婶!我给你们腿打断!头打爆!”
谁家的小女娃,教的这等暴力。
等等,婶婶?
众人愣住,不知她在说什么。
她却打着小油纸伞一颠一颠地跑到桃夭面前,拉住她的手,昂头朝桃夭一笑,露出两个小而可爱的梨涡。
三个女娘被猝不及防地可爱到,桃夭回她一笑,蹲下身子刚想问“你是谁呀?”最近转码严重,让我们更有动力,更新更快,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。谢谢